我决定要写这封情信给你。
这么决定的时候,天正阴着,铁灰色的云层厚厚地铺满了天,我想它大概如你这些日子的心情,阴郁而燥闷,空气亦在诉说着难抚的干渴。 整个下午乃至这个夜晚我都在思量着要用哪些字词来表达我心中所想,要用怎样的句子语气来诉说我的心情和愿望,可我亦是知道,再漂亮华美的字词句子,也不过只是一堆雕饰,漂亮的雕饰只会让人忽视掉它原本的样子。何况,要做雕饰你原本比我做得要好。这样,反倒不如静下来,信手地书。 我在动笔前冲了个澡,用薰衣草的沐浴液在身上细细地抹,直到觉得身上每一个毛细胞都彻底地放松了下来,直到身上沾上这种淡淡地宁静的味道。我觉得这样的自己是干净透明的,没有杂质,洗尽了尘俗,这样的我,才可以写些最纯净的字,再让它们如清水般,清澈剔透地寄于了你。 我有没有对你说起,每个人初来世上时都是洁净的?只是,洁净的同时也代表了单一,所以孤独,所以因孤独而生成一个梗在心窝化之不去的洞,一个空落落阴森森的洞。所以我们才开始寻觅,寻觅能将这洞填满的东西。既便是给自己这一世原本洁净的身子染上众多斑驳的色泽亦无法停止寻找。 其实我一直觉得,我们所寻求的,可以填补那份空落的,就是一个拥抱,一个温暖的、敞开了胸怀的、紧紧的拥抱,就如同两个半圆的扣合,细密紧致,分不出间隙。
我知道,你是想付出这样的拥抱的,是不是?你只是不知道可以付出给谁罢了。
我想要你这样的拥抱,我想你将我扣进你怀中,像扣着那另个半圆那样的饱满。我也是愿意给你我这样的拥抱的。
在这个城市里,我总习惯在午夜十一二点的时候看月亮,因为在这个时候月亮身边的那颗伴月星最为明亮。我爱极了那星月相依的画面。 其实在遇见你之前,我并不知道天上还有这颗伴月星的存在,那时我总是贪看那恒一的北斗,爱恋着它直指向北地执着,那样不依不屈,一望定了便是亿万年的永恒。 如今,当我知道了星月相伴,我的视线便偏移了。因为,若只有一方的执着,那太凄苦,我不愿只是望定了你,也不愿只是你望定了我,一望定了一,充其量也不过只是两个一。我想我可以伴着你,或者,你伴着我,我想你我可以叠加成我们,而不是单一的两个一。
对你,我仍旧不说那个字,我只想跟你说这个“伴”字,并不是因为我负不起那个字之重,而是因为,我想负比那个字更重、更认真、更持久的“伴”字。所以,我不说那个字,我也不求你的那个字,我只求这为伴、相依。
是的,相依为伴。我愿我们能够共春的娇嫩,同夏的炙热,分秋的丰盛,享冬的温存。
我们可以一起裁一架风筝,挑最翠绿的竹截成纤巧的枝条,细密地扎了,再蒙上一层我们亲手画的彩衣,彩衣上署了你我的名,还有你的、我的、我们的梦想,然后一起在碧绿似茵的草地上奔跑,让那些抚过你我发间的清风托着那些美丽的梦想扶摇直上。
我们可以背了行囊去海边,支起属于我们的一方小帐,我要海蓝色泽的那种,那样,在深深的夜里,我们就能和海天同色融为一体了。我那时一定会轻言细语地告诉你,哪儿是北斗、哪儿牛郎、哪儿是织女,还有哪儿是我最喜欢的那颗伴月星。当然这些你都是知道的,你只是笑着纵容我的傻气。在没有人打扰到的那块沙滩上,我要大咧咧地写你的名,一遍再一遍,许多遍,直到沙里的小蟹也要跑出来抗议我破坏它们的蜗居。我们可以跟着渔船一起出海,我就枕在你肩上,让你拥着,听你的心跳,每跳一声我就会念一遍你的名字,直到你受不了我的聒噪。你搂着我,吻着我的额,摇荡的渔船上我会看见你的眼睛像天上的星星一样闪亮。
我要和你一起去山涧,你掬一捧甘甜的泉递到我鼻尖,我捧你的手,低头如小鹿那般舔饮,你我之间无需誓言,因为我已从你的掌心饮入了生命之源。
我们去那田野,我知道,这是你极喜爱的风景对不对?我们看那些麦穗在风中望着我们笑弯了腰,因为呀,我就爱粘在你身边,拈了你的衣角跟你挤着并肩走那条小道。你会带我去看那些草垛吧?那些高高地、码得整整齐齐的金色的草垛,我们就躺在那上面,晒午后暖暖的阳光。我的脸给晒成红通通的颜色,你会亲亲那赤霞的色彩,我便乐得没心没肺地傻笑。我还要坐坐邻居家那条老水牛的脊背,你大可以取笑我的惊呼尖叫,可是,你其实知道,我是真心地在爱着你喜爱的景色。
当空中的风不再轻柔,也许还飘起了雪花,那我就要赖着你了,我会撒娇让你帮我捂手,我会占着你怀里的空间让你嘲笑我像只大无尾熊。你笑我吧,谁让我的身体总是那么冷,而你却有我最渴求的温暖呢?
你大概会取笑我平时的笨手笨脚,不思进取吧?你会给我布置任务要我必须完成么?也许评天下最铁面无私的“包公”都有你份。好嘛好嘛,我保证好好努力,不迷糊不捣蛋不气你,只要让我偶尔耍耍赖撒撒娇就好了。
还有,你喜欢的那些个名人,你爱看的书,爱听的歌,爱玩的游戏,你追求的品质我都会很关心,我要用一本很漂亮的小本子来记录与你有关的点滴。这样我想帮你买东西的时候,比如买鞋,我就可以对售货员很潇洒地说:喏,就这双,拿一双什么什么码数的包好给我。拿回去给你一试,又好看又合脚,你满意得不得了。要是朋友夸鞋子不错,顺带说我买东西眼光好,我就躲在你身后抿着嘴乐呵呵地偷笑。
你会嫌弃我天天爱吃零食的,对不对?那我就背着你偷偷藏起来好啦!趁你不在时,再一股脑地全拿出来放心大胆地吃。要是一不小心被你逮到我就死定了!到那时我就装可怜或者干脆逃跑!可是,当我吃坏了胃,痛得不得不去医院的时候,你还是会陪我,好想骂我又舍不得我,是不是呢?
我用脚趾头想也知道你跟我一样爱赖床,可你总是一大早给我信息或morning call,而且总要催好几遍,生怕我又睡过头了。你为我好我知道啊,可要是你敢当面讲我是猪,我肯定跟小野猫一样张牙舞爪,冲你吹胡子瞪眉毛。
你看球赛看书或是工作的时候我一定乖乖地不吵你,事实上我极有可能比你还抽风,三更半也爬起来看比赛,踩着沙发吹着口哨对着电视机大喊大叫…别忘了我好歹也算半个球迷呢!
要么我就自己去书房待着吧,听歌看书或者写博客。我想把你写在我的文章里,还要恶作剧地把你叫做阿狗或阿猫,反正你也看不到。
你打电脑游戏的时候我就抱着PC窝在地毯上看美女帅哥,多多研究研究你收藏的漂亮女孩图片,也许我们欣赏美女的标准就能统一了,说不定哪天我们走在大街上时会异口同声地说:哎呦,前面那美女真不错哦!
如果你累了倦了想安静了,我也会乖乖地抱着我的本本回卧室,直到你推门进来,坐在我身边,我才会问你:“你想不想告诉我什么呢?”如果不想说也没事儿,那我们就一起去看电影好了,或者,一起出门溜达溜达,让我牵着你的手,在灯火阑珊里慢慢踱步;再或者,咱哪儿也不去,我就安安静静地陪着你,放一些舒缓轻松的歌。我陪着你,直到你即使什么都没说也可以温柔地搂住我。 我说了这么多,你到底有没有看明白呢?
我不需要你有多高,因为拥抱和身高无关;我不需要你有房有车有存款,因为那些都和我心里的快乐无关;我不需要你有多英俊潇洒,因为相伴要久远,久远和英俊无关。我只要你,要这个真诚的、可靠的、肯宠我爱我的自信的你,要这个愿给我一个完完全全温暖相惜的拥抱的你,就足够了。
你愿意陪我做那些痴痴傻傻或癫癫狂狂的事吗?愿意和我一起为伴相依慢慢变老吗?愿意把你的怀抱付出给我吗?
今夜,我在漫天的星斗下写这样的情信给你,给未来的,未知的,未曾谋面的你,然后祈望可以在苍蓝色的天空下收获你的雨露和阳光。 请你千万要相信,无论你过去爱过的人是谁,无论你现在陪伴的是何人,更无论将来会有多少苦厄或慈悲,只要你愿意,我就有勇气,自称是你温柔善良的妻 今夕何夕? 月明星稀, 此心不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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