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大学的暑假如期而至,我回到了景色秀美的家乡,准备过一个轻松惬意的暑假.七月份的天依旧很炎热,晚饭后,不愿被电视占据视线的人们站在村子路口闲侃. 淡淡的夜色轻轻地笼罩在村子上空,一抹夕阳就像窥探的婴儿,把半头奶黄留在外边,稀疏的撒在村子里.在村子的公路上,两个白点渐渐地移动过来.闲着无聊的人们把这一境况当成了目光的焦点,一直看着两个白点渐渐扩大,原来是系着白丝巾的女子领着一只雪白的小狗.她带着一副眼镜,高高瘦瘦的样子很疲惫,手中提者个大大的皮箱,吃力得站在那儿和我们村的一位长者不知在说什么,瞧着领狗的女子,大家很好奇. 这对于在大城市呆久的我以司空见惯,我不想知道,也不感兴趣,就当我转身离去时,一阵轻柔的风吹来,把她的白丝巾轻轻地吹落到我脚下,良好的修养让我把丝巾拾起交给向这里走来的她,当我直起身把丝巾交给她的瞬间,空气仿佛被凝固了,她很美,婷婷玉立,镜片后面的大眼睛里充满了和她年龄很不相称的沧桑和凄凉,表情极其冷漠. 当她从嘴里说出僵硬的两个字“谢谢”时,才会让人感到她并不是一尊雕像,我不曾想,世间竟会有如此淡漠萧冷的人,一袭几乎垂地的黑色长裙是她的冷漠又增加了几分,只有颈间系者的白色丝巾给她增添了几分活力,我还想再说些什么,欲言又止,她把丝巾系好又走过去,我很想知道他们在说些什么,但渐渐散去的人群让我没有理由留下来.她举手投足间流露出的高雅气质深深地印在我的脑海里,挥之不去,一种无法言状的情感在体内升腾 ,谜一样的女孩,我好像读懂你伤感的眼神,辗转反侧,一夜无眠. 第二天,我毫不掩饰自己的迫不及待,从邻居快嘴二婶哪知道她在村子里存储酿酒的山洞旁的竹楼里住下了,我木然的站在过道口,她从什么地方来,又到哪里去,目前却无从所知. 她从不与人交往,甚至连招呼都不打,每天清晨和傍晚只是领着她的小狗在小溪旁,伫立静望 ,每每这个时候,我都会佯装散步,以树作掩护,远远地观望,看着她又像自言自语,又像是在和小狗交谈,时而拿着一本书坐在那静静地看,而后又把目光幽幽地投向远方,今天又轻吟“唯有楼前流水,应念我终日凝眸,凝眸中又添一段新愁. 美丽的大眼睛里充满哀伤,声音无限哀婉,岸边香蒲絮漫天飞舞,让我不由想起苏轼的水龙吟来“一池萍碎,春色三分,二分尘土,一分流水,细看来不是杨花,点点是离人泪.” 我对她的了解没有丝毫进展,一次到让我惊喜地发现她的另一面,她和小狗在草地上玩耍,竟然把丝巾叼在嘴里和小狗一起争夺,甜美的笑声响彻山谷,少女的天真无邪悍然淋畅地表达出来,可爱的女孩,你也会笑.她从没发现我,也许是视而不见.一个星期下来,我从没逾越树到溪边的这段距离,一次意外,是那只可爱的小狗,把这个距离拉近了. 一天的日暮时分,我依旧像往常一堂,站在树旁静静的看着.小狗向草丛深处跑去 ,她也尾随其后,突然她惊叫一声,一条碗口粗的蛇向她袭过来,那条忠诚的小狗竟毫不畏惧地冲上去和大蛇撕咬起来,她拿起一块石头又放下,小狗和蛇在地上翻滚着,她急得手足无措,把求救的目光投向了我,我知道此时即使害怕也没有选择的余地,惊心动魄的场面在毕竟是堂堂七尺男儿手中结束了.大蛇瘫软在一旁一动不动.小狗耷拉着舌头,大口得喘着粗气,偎依在我的怀里,她在我不断保证小狗没事的情况下安静下来.唉!女人毕竟有脆弱的一面.一个可以接近她的机会就这样产生了.我和她一起把小狗抱回家. 事情就这样戏剧性的发生了变化,每天林间溪旁散步,我便堂而皇之加入里边(理由是担心再有蛇的出现)她没有说出欢迎,也没表示反对,只有她的小狗表示出非常喜欢我,只要我一喊“小雪”(小狗的名字)它便扑过来,舔我的手.渐渐地,我们可以交谈了,我们一起探讨评说文学,我惊奇的发现 ,我们有很多相同的地方,喜欢爬山,喜欢钓鱼,喜欢唱歌,而且都喜欢文学,共同的爱好使我们的交流和沟通在不经意间生成一种默契.有时我们会静静地坐在那钓鱼,彼此并不说话,静静地享受大自然赋予人类的这份安静祥和. 但我从不敢冒然取触及那个敏感的话题:到底是什么事情令她如此心灰意冷?因为从始至终她都没笑过(敷衍的笑除外)我不敢问,怕因此失去和她一起散步的机会.但这种强烈的愿望随着时间的推移不断递增,令我寝食难安.因为只有了解是她抑郁的原因,才有可能解开她的心结,才会令她真正快乐起来,找回她女孩应有的欢欣浪漫. 时间慢慢地过去了,一个令我无法不心痛的事实摆在我的面前,每天的交往中她孤傲的样子分明告诉我,我的加入只不过是她人生平淡的片断. 一次,我故意晚去一些,在书后看她的反应,她没有像我期待的那样翘首企盼,依旧和她的小狗慢慢走着走着.小溪里倒印着她修长的身影,那条漂亮的白丝巾随风飘逸,他伫立在溪边,落日的余辉印在她娇美的脸上,忧伤的眼睛怔怔地盯着水面,只身在外,没有亲戚朋友,她是多么无助,男人有的豁达使我帮助她的决心陡然剧增.在以后的时间里,她始终和我保持一定距离,不冷不热,恪守普通朋友的界限.虽然有心理准备,担心依然很痛,她把我只当作一位普通朋友,而我却深深地爱上了她. 我想知道她的过去,想了解她的伤痛,不管她过去如何,有着多少难以面对的事情,我有着各种心理承受的准备,我坚信是可以打开她关闭爱情的心扉.我努力尝试点点滴滴,慢慢地把我的爱意融入到河他在一起的时光里.我相信假以时日,这一天就会到来. 八月五日这一天,傍晚在我的期盼中悄悄来临,天空突然阴沉起来,微风中透着丝丝凉意,我站在溪边,以为她不会来,正想找个理由去看她,几声狗叫打断了我的思路 ,依旧是一身黑色长裙,一头飘逸的长发,随着长长的丝巾轻轻飞舞,远远望去更加楚楚动人. 今天的她显得格外柔弱,从家里走到这里,已令她气喘吁吁,眉宇间浓郁的感伤情怀又加重了几分,她什么也没说,轻轻弯下腰在地上拾起一片石子投向溪水里,目光随着石子一点一点飘向山谷里,小溪泛起阵阵涟漪,远处的山朦胧不清.四周烟雾缭绕,细细的于从天上沥沥下起来.她丝毫没有走的意思,仿佛也没感觉到小雨得的来临,我侧过头看着她,披肩的长发,随风飘动,白丝巾也随着有节奏地在她身上飘来荡去,双眉紧锁,苍白的脸上,冷冷得无一丝表情,宛如一尊雕像,痴痴的望着,望着,仿佛一个世纪漫长. 此情此景让我不由地想起秦观《浣溪沙》“自在飞花轻似梦,无边丝雨细如愁”“少华,人死了,还会有灵魂吗?”声音慢慢的轻轻地,就像是从山那边传来一样,美丽可爱的她,到底什么事令你愁肠百结,心中的怜爱上升极致,我此刻正想把她揽在怀里,听她把心中的痛苦全部倾诉出来. 男人怜香惜玉的本能,让我徒增勇气,“白薇,什么事让你如此痛苦,告诉我,每个人都有鲜为人知的一面,但却不能因此而影响到生活.”我小心地看看了她又接着说道“为什么只有你把心里的阴影深深锁在内心深处,不能释放出来,生命也许是短暂的,但为什么不笑对人生呢?相信我,说出来,无论什么事,我都尽全力帮你.”哎!!!我总算把心中压抑很久的话说出来.我又补充道“白薇,告诉我,行吗?”我期待的望着她. 许久,许久,她都没有回答.四周静悄悄地,只听见细雨润物的声音,偶尔传来几声青蛙的叫声,时断时续,两颗晶莹清澈的泪珠滚落在她白皙的脸上,她努力地压抑着,没有哭出声来,白丝巾随着双肩上下抽动着,我鼓起勇气走上前一下把她搂在怀里,让她的泪尽情地滴落在我的肩上.良久,她止住哭声,轻轻的站起来,也许是为自己的行为感到不好意思,脸颊绯红,语气中透着少有的温柔“我该回去了,明天是八月初六我的生日,早晨在这里我把我所有的事告诉你,好吗?”我惊喜之重只有点头得分,目送她和“小雪”径直向小楼走去,消失在林子深处. 晚上,我躺在床上,怎么也睡不着,明天,明天,等到明天,一切不愉快都将过去,一个崭新的白薇将和我携手一起面对人生,一起共创美好的明天.啊!明天朦胧中外边很喧杂,也没太在意,怀着美好的憧憬沉沉睡去.梦里:我和白薇携手步入结婚礼堂.她穿着一件雪白的婚纱,向我微笑着,微笑着、、、、、、 晨曦在无限期待中终于来临了,我早早起来,郑重的修饰一番,穿上西装,打上一条蓝白相间的领带,在镜子里找了很久,拿起昨晚打出租车在精品店给她买的生日礼物:一条长长的白丝巾,正准备离开时,邻居二婶的一番话,令我血液仿佛都静止不流了,“那个外来的就是领狗的姑娘,真好,夜里存酒的山洞着火了,要不是她发现的早,喊来人,唉!咱村一年的收入全没勒,她拼命的救火,身上还被火烧了,天亮后,没看见她,人们真找她呢.都怪张大嫂家的孩子在洞边玩火,多好的人、、、、、、”我发疯一样冲向小竹楼,山洞外边一片狼藉,山顶上还有几缕青烟缭绕上空,小楼里里外外都没有她的身影.“白薇,白薇,你在哪里?”我歇斯底里地喊着,她不在楼里,难道在小溪边?我拼命向小溪冲去,我无法想象将会发生什么事,薇!今天说好了,你要把你的事说给我听,从今以后,我们就会有一个新的开端,美好的人生,就从今天开始,薇,你决不要食言,我跌跌撞撞向小溪边跑去,远远地望见她美丽的身影出现在我的视线里.啊,苍天,您真慈祥,还给我一个好好地的白薇,我在离她几步远的地方停下来,稍稍平缓一下让自己激动的心平静下来 .今天的她也精心打扮了一番,一身紫黑色的旗袍,非常得体,更加显示出她婀娜的身姿,高贵不失典雅 ,端庄中透着几分妩媚,微微上翘的红唇,涂成了淡淡的暗红色,显得更加清纯可人.小雪在一旁摇着尾巴迎了上来,我没有理会小雪,径直向白薇走去,来到她的面前张开双臂,紧紧把白薇抱入怀里. 就在刚才我饱尝了在地狱的滋味,此时才体会到她在我心目中的为止.“白薇,你烧伤了吗?疼吗?没事吧?谁让你一个人去救火?有危险为何不叫我?以后不许独自面对危险了!你知道吗?我刚才差点没急死,怎么不说话?“今天是你的生日,我给你好好庆祝一下,咱们在溪边还有小雪一起过,我送给你的礼物你一定喜欢,然后再慢慢说你的事好吗?” 蓦地,我发现白薇的身体软软底依在我的身上,心突地一沉,低头一看,她苍白的脸上无一丝血色,双眼紧闭,额头渗出一层细细的汗珠,泪水簌簌下落,呼吸急促,“白薇,你怎么了?我们马上去医院.”我急忙抱起她,她猛然睁开眼睛,艰难地说:“少华,坐下听我说.”眼神里态度坚决,不容反驳,我抱着她慢慢坐下来,她吃力地抬起手,把手中紧紧攥着的本子交给我,断断续续地说:“我的一生总算作了一件有意义的事,保住了村民的财产.”她大口地喘着粗气,接着说:“这是我的日记,里边、里边......记载着我的......事情.”剧烈的咳嗽打断了她的话,一股殷红的血从嘴角溢出. “白薇,你这是怎么了,你只是烧伤而已,怎么这么严重,你不能这样,咱们立即去医院.”我近乎哀求地说道.她伸出纤细的手,按在我的嘴上,我急忙把她的手抓住,“不要说了,你陪我呆在这里......照顾好小雪.我......我爱这里,也爱你!” 她凄美地一笑,手轻轻地从我脖子上垂下来,满满的闭上了眼睛,怀着美好的幻想沉沉睡去......我的泪水簌簌地落下来,一滴滴落在她美丽的脸上,和她的泪水交融在一起,我轻轻把她的头靠在我的肩上,清清的吻着她的额头,吻着,吻着.小雪轻轻的依在白薇的身上,在耐心地等着它的主人醒来! 我看着白薇 的日记:“7月13日,看着别人一家欢聚的场面,令我心痛.王二婶问起我的身世,难道我会告诉她,刚出生因先天性的心脏病,让狠心的父母抛弃?我过早的尝尽人世间的冷暖,人类是残酷的,只有动物才是最可爱的.小雪我生命中的唯一!” “7月18日,一个男孩子闯入了我的生活,他叫郑少华,三七式的发型,黑亮黑亮的,高高的个子,棱角分明的脸.我知道一个不可回避的事实:我已经深深地爱上了他,共同的爱好是我们走得很近.” “8月5日,今天我竟然趴在他的肩上哭了,我可以接受他吗?医生告诉我,时日不多时,我来到了这个风景秀丽的地方,我不能向正常人那样享有情爱,那就把这份爱深深埋在心里吧!就想种下了一个被炒的种子,永远不会发芽,只能珍藏心中.少华,对不起!可就因为爱你,我别无选择!” 我站在溪边,看着白薇的日记,久久地伫立在哪里、、、、、、“人死了,是有灵魂的!” 就在开学的前一天,天空下着毛毛细雨,满山的白蔷薇花争奇斗艳.我摘了许多送给白薇.我领着小狗来到坟前,她的坟就埋在我经常看她的那棵树下,那树就代表我静静地守在她的身边,陪她一起呆在这里,她最喜欢的地方.树上系满了白丝巾,那是村民们为了怀念她,买了许多白丝巾系在树上,形成了一朵大大的白蔷薇婆娑起舞.小雪趴在地上,不住的哀叫,两只小爪子拼命的刨着.我把它抱在怀里,抚摸着它黑色的小鼻子,潸然泪下,滴滴落在土里. 飘舞的白丝巾在风中轻轻飘动,几个大字“白薇!我一生的挚爱!”在舞动的丝巾下时隐时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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